[風光地⑧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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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怎麽說，蘇梨突然過來，祁湛也能猜到一定是有一些原因。
又想起她剛才說的話。
他伸手，輕輕摁了一下蘇梨的嘴角剛才那被自己咬破的地方，動作倒是溫柔的。
祁湛問她：“所以昨晚做噩夢了嗎？”
“嗯。”蘇梨應著，“我做了不開心的夢，所以決定要馬上來見你，這麽說來，你怎麽都不問我為什麽突然想通了嗎…？”
“不用問。”祁湛垂眸，“這需要理由嗎？”
愛是一場突然降臨的暴風雨，是那突然落下來的閃電，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，也不會給人猶豫的時間，只會在某一瞬間看到那雷電落下而已。
祁湛一直在等。
在等那一瞬間什麽時候降臨。
蘇梨又笑，走了兩步去床上坐下，說：“我昨晚夢到你要跟別人好了，就覺得有點著急，感覺必須現在就抓住你，不許你去別的地方。”
祁湛挑眉：“那還得感謝你這個夢？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蘇梨說，“你在夢裏反覆問我，真的不要你了嗎，你說你要走了，不會再在原地等我了…”
那種要把她生命中重要的東西抽離走的感覺，差點讓蘇梨窒息。
她那一瞬間在害怕祁湛真的離開。
她明明是可以抓住他的，卻放了手，她的內心明明是渴望他的，卻沒有留住他，那她一定會後悔的。
祁湛也走過來。
但他沒有坐下，他只是站在一旁低頭看著她，伸手整理她散落的頭發。
“你夢裏的我怎麽這樣？”祁湛說。
“你就是這樣，轉身走的時候可沒有猶豫！所以我才會害怕啊——”
“那倒是不用害怕。”祁湛彎腰，抵著她的額頭，“我絕對不會離開這裏的，你轉身走得再遠，我也不會。”
“只是你現在覺得。”蘇梨輕哼，“四年不行，十年呢，四十年呢？你怎麽知道自己以後……”
她的話沒說完。
祁湛打斷地很果斷，“早就學了無數次了，學不會，是怎麽都學不會的。”
愛她是他的本能，無論如何都學不會放手。
這一點，祁湛已經在折磨自己的時間裏反覆驗證過了，他知道蘇梨是一個決定後就不會改變的人，她說要分開，那就真的分開。
蘇梨從來不會說一句重話，但她總是可以用溫柔絞殺他。
她在那段時間裏，已經足夠絕情了。
祁湛當然也曾想過辦法，想要遺忘，想要學會不去愛她。
因為那是蘇梨所期望的，她想要什麽結局，他就按照她給的結局往下走，她想要結束兩個人之間的羈絆，那他也會努力去做。
但始終學不會。
蘇梨沒有繼續跟他爭論這個，畢竟沒有人會傻乎乎地跟男朋友爭論，他是否會離開這個話題。
相愛的時候就堅定地相愛，該付出信任就付出信任，如果這段關系到了某天真的搖搖欲墜了，到時候再勇敢地放手。
蘇梨就這麽打了個哈欠，她擡頭，伸手要祁湛抱：“就是因為夢裏的祁湛離開得讓我覺得難過，我都沒睡好，所以現實中的祁湛可以抱我去睡覺嗎？”
把她從床尾抱過去蓋好被子就可以了。
祁湛伸手，輕輕一拎，就把她給抱起來，只需要往前面走兩步就好。
他低頭跟她說話，蘇梨感覺到他的呼吸落下來，從自己的衣領處往裏鉆，癢酥酥的，也聽到祁湛問她。
“梨子，你怎麽比以前會撒嬌了？”
蘇梨閉了閉眼，嘴角彎著：“因為我長大了啊…”
她長大了，知道爭取自己想要的一切東西，學會了提要求，學會了表達自己對對方的需求，也學會了表達自己的愛。
回過頭看，才覺得她跟祁湛曾經的那段戀愛有些晦澀。
那時候他們是相愛的，是對對方有期待的，卻不會主動提出自己的要求，甚至也很難得說一次愛，年少時總覺得——
愛麽。
能感覺到的。
他們沒有分開就是愛。
可根本不是，愛哪兒來的平淡期呢？他們分明還是需要永遠熱烈的，能讓對方感覺到自己被包圍在愛裏的表達。
所以祁湛把她放到床上，替她脫去鞋，又幫她蓋好被子以後，蘇梨突然一個鯉魚打挺似的坐起來，在祁湛又一次沒反應過來的時候。
她伸手勾著他的脖子，湊過去又親了他一下。
“阿湛，我好想你。”
“最愛你了。”
祁湛本來是蹲在床邊，準備哄她睡覺的，因為現在留著的時間不多，他馬上就要出門去活動現場。
但蘇梨都主動親過來。
他順勢起身，壓過去，隔著被子，把她圈在裏面，蘇梨往被子裏縮了下。
本來以為可以躲一躲，沒想到祁湛那麽輕松地隔著被子都握住了她的胳膊，把她人往上一拎，他把被子扔到一邊，握著她的手腕。
兩個人打打鬧鬧的，氣氛突然微妙。
蘇梨一直覺得自己的力氣不算小，但祁湛一副根本沒用力的樣子，十分輕松壓得她無法動彈。
祁湛垂著頭看她，蘇梨，擡眸與他對視。
“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手無縛雞之力啊……”蘇梨感嘆，還微微喘著氣，說話停停頓頓，“給我留點面子！以前怎麽沒覺得我們差距那麽大！”
祁湛看了她兩眼，直接說：“我怎麽樣，你心裏沒點兒數嗎？”
又不是沒做過。
蘇梨：……………
的確如此，她以前被祁湛撞到腦袋磕床頭的次數並不少。
幾乎是每一次。
這麽回憶起來，祁湛在這事上絕對算不上溫柔，根本都不會在她磕到頭的時候伸手去護住她的頭，而是惡劣地抓住她的腿，把她人往下重重一拉。
再下次再要撞到的時候，她又會再一次被他拽回去。
的確早該知道，他就是這樣。
蘇梨偏要嘴硬這麽一下：“不管，分手太久，我忘了。”
怎麽可能忘呢。
根本忘不了。
她現在都還能清晰地記得，自己第一次跟祁湛做的時候的感受和氛圍，其實他那天已經足夠小心翼翼，怕弄碎了身形單薄的女朋友。
可他們有絕對的力量和體型上的差距。
所以她依舊是渺小的瓷娃娃，被祁湛輕輕一握就會碎掉，但偏偏，她自己也沈溺於那種快要給他撞碎的感覺。
“沒事兒，抽空給你覆習一下。”祁湛挑眉，聲音往下壓了壓。
“……你人還挺好。”
“我對女朋友一直挺好的，你當我女朋友這麽多年，應該深有感觸。”
“真不要臉啊，祁湛。”蘇梨瞪了他一眼，又伸手推了推他，“所以，你現在是不是該出門了？”
時間不早了。
蘇梨覺得如果不是因為祁湛晚點的時候有活動，現在就會成為祁湛所說的那個“抽空”。
別的小情侶還需要一點過渡的時間。
他們倆能有什麽過渡的？
不管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，都對對方很熟悉。
從那樣的關系裏走過來，他們根本就忘不掉對方的滋味。
祁湛要忙，他終於肯放過她起身，站在床邊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，蘇梨才發現他身後有一塊地方被自己捏皺了一些。
剛才太用力了。
只希望不會被人發現，可萬一被發現——
那就丟給祁湛自己處理吧！
這麽多年了，反正他是知道怎麽處理這些事情的。
蘇梨乖乖的，又躺回被子裏，露出一雙眼睛：“我睡了，等你回來喔。”
“嗯，好好睡。”祁湛看著她，“我怕你今晚沒得睡。”
蘇梨：？？？
“你自己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？”她睜大了眼，“不過你要是真能做一晚上！那就算你有點東西——”
祁湛也不慌，“試試就知道了。”
他臨走之前，又轉身過來，拉開她遮擋的被子，彎腰低頭再一次親了她。
“走了，先下樓借一下靳澤宇的造型師。”他輕聲說完，還幫她拉上了窗簾。
祁湛衣服和頭發都有點亂了，而他自己的造型師剛才已經被叫走了。
蘇梨看著他離開，聽到他關門的時候，隨後再一次翻身，準備開始休息，只是現在明明人是困頓的，但好像怎麽都睡不著了。
以前每一次這樣看祁湛要走，她都覺得有些難過，一個人蜷縮在偌大的床上，覺得很孤獨。
可現在他走了，她在這裏等他的時候，卻一點都不難過，她好像甚至很開心…
蘇梨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，突然自己就笑出聲了，蘇梨甚至是被自己的笑聲給嚇到，隨後又清醒了一點。
她像個十六歲的小少女，在床上打滾，隨後無奈地問自己——
“蘇梨。”
“你怎麽會這麽開心呀。”
可是跟祁湛談戀愛，真的好開心。
成年人談戀愛是這樣的：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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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想起她剛才說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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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湛問她：“所以昨晚做噩夢了嗎？”
“嗯。”蘇梨應著，“我做了不開心的夢，所以決定要馬上來見你，這麽說來，你怎麽都不問我為什麽突然想通了嗎…？”
“不用問。”祁湛垂眸，“這需要理由嗎？”
愛是一場突然降臨的暴風雨，是那突然落下來的閃電，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，也不會給人猶豫的時間，只會在某一瞬間看到那雷電落下而已。
祁湛一直在等。
在等那一瞬間什麽時候降臨。
蘇梨又笑，走了兩步去床上坐下，說：“我昨晚夢到你要跟別人好了，就覺得有點著急，感覺必須現在就抓住你，不許你去別的地方。”
祁湛挑眉：“那還得感謝你這個夢？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蘇梨說，“你在夢裏反覆問我，真的不要你了嗎，你說你要走了，不會再在原地等我了…”
那種要把她生命中重要的東西抽離走的感覺，差點讓蘇梨窒息。
她那一瞬間在害怕祁湛真的離開。
她明明是可以抓住他的，卻放了手，她的內心明明是渴望他的，卻沒有留住他，那她一定會後悔的。
祁湛也走過來。
但他沒有坐下，他只是站在一旁低頭看著她，伸手整理她散落的頭發。
“你夢裏的我怎麽這樣？”祁湛說。
“你就是這樣，轉身走的時候可沒有猶豫！所以我才會害怕啊——”
“那倒是不用害怕。”祁湛彎腰，抵著她的額頭，“我絕對不會離開這裏的，你轉身走得再遠，我也不會。”
“只是你現在覺得。”蘇梨輕哼，“四年不行，十年呢，四十年呢？你怎麽知道自己以後……”
她的話沒說完。
祁湛打斷地很果斷，“早就學了無數次了，學不會，是怎麽都學不會的。”
愛她是他的本能，無論如何都學不會放手。
這一點，祁湛已經在折磨自己的時間裏反覆驗證過了，他知道蘇梨是一個決定後就不會改變的人，她說要分開，那就真的分開。
蘇梨從來不會說一句重話，但她總是可以用溫柔絞殺他。
她在那段時間裏，已經足夠絕情了。
祁湛當然也曾想過辦法，想要遺忘，想要學會不去愛她。
因為那是蘇梨所期望的，她想要什麽結局，他就按照她給的結局往下走，她想要結束兩個人之間的羈絆，那他也會努力去做。
但始終學不會。
蘇梨沒有繼續跟他爭論這個，畢竟沒有人會傻乎乎地跟男朋友爭論，他是否會離開這個話題。
相愛的時候就堅定地相愛，該付出信任就付出信任，如果這段關系到了某天真的搖搖欲墜了，到時候再勇敢地放手。
蘇梨就這麽打了個哈欠，她擡頭，伸手要祁湛抱：“就是因為夢裏的祁湛離開得讓我覺得難過，我都沒睡好，所以現實中的祁湛可以抱我去睡覺嗎？”
把她從床尾抱過去蓋好被子就可以了。
祁湛伸手，輕輕一拎，就把她給抱起來，只需要往前面走兩步就好。
他低頭跟她說話，蘇梨感覺到他的呼吸落下來，從自己的衣領處往裏鉆，癢酥酥的，也聽到祁湛問她。
“梨子，你怎麽比以前會撒嬌了？”
蘇梨閉了閉眼，嘴角彎著：“因為我長大了啊…”
她長大了，知道爭取自己想要的一切東西，學會了提要求，學會了表達自己對對方的需求，也學會了表達自己的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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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候他們是相愛的，是對對方有期待的，卻不會主動提出自己的要求，甚至也很難得說一次愛，年少時總覺得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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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沒有分開就是愛。
可根本不是，愛哪兒來的平淡期呢？他們分明還是需要永遠熱烈的，能讓對方感覺到自己被包圍在愛裏的表達。
所以祁湛把她放到床上，替她脫去鞋，又幫她蓋好被子以後，蘇梨突然一個鯉魚打挺似的坐起來，在祁湛又一次沒反應過來的時候。
她伸手勾著他的脖子，湊過去又親了他一下。
“阿湛，我好想你。”
“最愛你了。”
祁湛本來是蹲在床邊，準備哄她睡覺的，因為現在留著的時間不多，他馬上就要出門去活動現場。
但蘇梨都主動親過來。
他順勢起身，壓過去，隔著被子，把她圈在裏面，蘇梨往被子裏縮了下。
本來以為可以躲一躲，沒想到祁湛那麽輕松地隔著被子都握住了她的胳膊，把她人往上一拎，他把被子扔到一邊，握著她的手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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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梨一直覺得自己的力氣不算小，但祁湛一副根本沒用力的樣子，十分輕松壓得她無法動彈。
祁湛垂著頭看她，蘇梨，擡眸與他對視。
“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手無縛雞之力啊……”蘇梨感嘆，還微微喘著氣，說話停停頓頓，“給我留點面子！以前怎麽沒覺得我們差距那麽大！”
祁湛看了她兩眼，直接說：“我怎麽樣，你心裏沒點兒數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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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梨：……………
的確如此，她以前被祁湛撞到腦袋磕床頭的次數並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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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麽回憶起來，祁湛在這事上絕對算不上溫柔，根本都不會在她磕到頭的時候伸手去護住她的頭，而是惡劣地抓住她的腿，把她人往下重重一拉。
再下次再要撞到的時候，她又會再一次被他拽回去。
的確早該知道，他就是這樣。
蘇梨偏要嘴硬這麽一下：“不管，分手太久，我忘了。”
怎麽可能忘呢。
根本忘不了。
她現在都還能清晰地記得，自己第一次跟祁湛做的時候的感受和氛圍，其實他那天已經足夠小心翼翼，怕弄碎了身形單薄的女朋友。
可他們有絕對的力量和體型上的差距。
所以她依舊是渺小的瓷娃娃，被祁湛輕輕一握就會碎掉，但偏偏，她自己也沈溺於那種快要給他撞碎的感覺。
“沒事兒，抽空給你覆習一下。”祁湛挑眉，聲音往下壓了壓。
“……你人還挺好。”
“我對女朋友一直挺好的，你當我女朋友這麽多年，應該深有感觸。”
“真不要臉啊，祁湛。”蘇梨瞪了他一眼，又伸手推了推他，“所以，你現在是不是該出門了？”
時間不早了。
蘇梨覺得如果不是因為祁湛晚點的時候有活動，現在就會成為祁湛所說的那個“抽空”。
別的小情侶還需要一點過渡的時間。
他們倆能有什麽過渡的？
不管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，都對對方很熟悉。
從那樣的關系裏走過來，他們根本就忘不掉對方的滋味。
祁湛要忙，他終於肯放過她起身，站在床邊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，蘇梨才發現他身後有一塊地方被自己捏皺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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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就丟給祁湛自己處理吧！
這麽多年了，反正他是知道怎麽處理這些事情的。
蘇梨乖乖的，又躺回被子裏，露出一雙眼睛：“我睡了，等你回來喔。”
“嗯，好好睡。”祁湛看著她，“我怕你今晚沒得睡。”
蘇梨：？？？
“你自己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？”她睜大了眼，“不過你要是真能做一晚上！那就算你有點東西——”
祁湛也不慌，“試試就知道了。”
他臨走之前，又轉身過來，拉開她遮擋的被子，彎腰低頭再一次親了她。
“走了，先下樓借一下靳澤宇的造型師。”他輕聲說完，還幫她拉上了窗簾。
祁湛衣服和頭發都有點亂了，而他自己的造型師剛才已經被叫走了。
蘇梨看著他離開，聽到他關門的時候，隨後再一次翻身，準備開始休息，只是現在明明人是困頓的，但好像怎麽都睡不著了。
以前每一次這樣看祁湛要走，她都覺得有些難過，一個人蜷縮在偌大的床上，覺得很孤獨。
可現在他走了，她在這裏等他的時候，卻一點都不難過，她好像甚至很開心…
蘇梨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，突然自己就笑出聲了，蘇梨甚至是被自己的笑聲給嚇到，隨後又清醒了一點。
她像個十六歲的小少女，在床上打滾，隨後無奈地問自己——
“蘇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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